真空妙妙的小说_全宗骂我废物?神族血脉觉醒了江澈苏音小说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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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25-07-04 13:37:00
我一直走到天黑,才终于下了山。
玄霄宗那扇山门关得没有一点声响,像是怕惊动了谁。我没敢回头,生怕那门一旦看见我转身,就会吐出一纸“死罪”来补今天漏下的这一刀。
衣服湿透了,血也干了一半,全贴在我身上,一动就扯得生疼。我试过直起腰,但背脊像是被灌了铅,刚动一点就疼得厉害。我也懒得再管它。
山脚下的小镇就在前头,黑灯瞎火,镇子像条死蛇,躺在风里一动不动。只有几家铺子还亮着灯,勉强能看出门上的字。
我拐进一家写着“客”字的铺子,一进门,里头立刻安静下来。柜台后的伙计抬头看我,第一眼没说话,第二眼便皱起了眉。
“干嘛的?”
我没回他,只是把怀里的包袱解开。那是我出山门时顺手抓的,原本以为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裳,谁知打开一看,竟然还有一块干得发硬的干粮,和几锭银子。
银子不是我的。
我根本不记得放过这东西。
我也不信是我娘给的。她巴不得我滚得越远越好。也不是沈珣,也就是我师父,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,怕是现在他早就不认我这个徒弟了吧。那银子包得好好的,用青布裹着,压在最底下,像是怕我找不到。
到底是谁给的,我没兴趣猜。
我只知道,它现在在我手里。
我从中拿出一锭,丢到柜台上。
“住店。”
伙计眼皮一跳,先扫我手,又看我身上的衣服,最后落到我的脸上。可惜我戴着面纱,他看不到什么,只看到一团污血和泥。
他“哼”了一声,把银子推回来。
“客满了。”
我没动,只是站着。
“姑娘,别赖着啊。我们这地儿清清白白,不收来历不明的。”
我还是没动,低头把面纱慢慢解下来。
伙计一看我脸,声音立刻变了。
“哎哟姑娘,是小的眼拙,小的有眼无珠,小的立刻安排房间,楼上请,楼上请!”
我没答话,只是把银子收了回去。
我知道我好看。
这张脸是随我爹的。爹是个外门弟子,一事无成,只靠张脸混饭吃。年轻时候还勉强过得去,年纪一大,连这点本事都没了。最后连他那张脸都***头晒皱了,活得不如狗。
我娘嫌弃他,也嫌弃我。她说我资质差、反应慢、窝囊,最看不惯的,就是我这张不实用的好皮囊。
她说:“一个靠脸吃饭的废物,连脸都不敢拿出去用,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?”
我这辈子唯一学会的事,就是怎么把脸收起来,怎么不让人看出来我还活着。
现在好了。
我终于学会了,怎么靠脸换一间破房住。
上了楼,屋里只有一张床、一盏灯和一口木桶。桶里还有点水,是冷的。我把外袍脱下来,血黏着布,扯的时候带着点皮肉的腥味。
我没皱眉,只把袍子扔进桶里泡着,看着血水慢慢染红。
这身修为,也跟我爹一样,平平无奇,没啥用处。
测灵那年,测台只亮了一格。执事当场脸都拉下来了,摇头说:“长得是不错,可惜……唉。”
我爹急得满脸通红,追着人问:“能不能重测?再试一次?”
没人理他。
我娘只冷冷地说了一句:“就这样吧。”
我从那天起,就学会了“就这样”。
坐在床边,我把那几锭银子重新拿出来看了一眼。
不知道是谁放进来的,不知道什么意思,也许只是让我活着走完下山这段路。
我拿起那锭银子,反复地擦。擦得它像镜子一样,能照出我脸上的血印和裂口。
我看着那张脸,觉得陌生。
我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不像个人,但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连条狗都不像了。
窗外忽然有点动静。
“哗啦”一下,像是瓦片裂开的声音。
我眼神一凝,从桌角抓起那个装银子的包袱,慢慢站起来。
瓦片上的动静又近了,一点点往窗边靠近。
我舔了舔唇角,抬手抱紧那个包袱,往窗边走了两步。
如果有人真来了……
那就先赔我一晚房钱吧。
我握着那包袱,站在窗边,灯不敢点。
外头风声吹得屋瓦哗哗响,夹着瓦片被踩碎的轻响,像谁在猫着身子走屋檐。
那声音越来越近,我屏住呼吸,贴着墙等着。
我现在不算有修为了,废了一大半,剩的那点灵力撑不起半道符,遑论什么防御。要真是冲我来的,那就只能靠手里的破包袱。里头是几锭银子,掷得准也许能砸晕个贼,不准的话,银子就换条命。
脚步停在窗外。
刮过窗纸的那一刹那,我猛地抬手把包袱砸出去,没砸到脸,却听见“咚”的一声,对方闷哼了一下。
窗纸裂开一线,冷风灌进来,屋里骤然一凉。
我往后退一步,刚抬脚准备继续砸第二下,外头忽然传来一句吊儿郎当的话:
“唉哟,姑娘脾气真不小,扔包袱也不绑个铃铛,是怕人不死得太安静?”
声音轻佻,带笑意,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窗外已经翻进来一个人。
那人穿着白衣,单手撑着窗沿,落地动作极轻,脚步比猫还稳。
他站稳后就笑嘻嘻地看我,折扇一摇,一副欠揍样子:“别误会,我不是贼,是路见不平,顺手救美。”
“……”
我没说话。
主要是没力气骂他。
我还抱着那包袱,半边身子靠着床,刚才一动伤口又裂开了点,衣襟都湿了。
他见我不说话,也不恼,反而像找乐子一样,往窗外扫了一眼:“啧,那贼是真不走运,今儿遇到个姑娘手劲大的,还没出手就被银子砸了个头破血流。”
“你是……刚才那个声音?”我嗓子有点哑。
他站在窗边,一身白衣沾了点尘土,折扇轻摇,眼角带笑,语气半真半假地开口:
“谢无眠,名满青州、债满江湖、冤家遍天下。姑娘这一招砸人,我算是认栽了。可否……留下个名字,好让我在梦里记仇?”
我盯着他看了几秒,不知道是该讽刺他嘴贱,还是该感慨这人脸皮厚到能当门帘。
我懒得搭话,把那块被我当作武器砸出去的包袱捡回来,重新抱在怀里。他就这么靠在窗边,折扇敲着手心,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。
我没搭理他,盯着窗外: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
“路过。”他说得一点都不心虚,“你那一声响,吓得我茶差点喷出来。我一想这人扔包袱的姿势挺眼熟的,就顺手看了眼。”
“你认得我?”我皱眉。
他眨眨眼:“没认得。不过……姑娘这模样,不该在这么破的客栈住。”
“那你呢?”我声音低,“你不是也在这破客栈?”
他一听这话,倒是乐了。
“哎呀,被姑娘看穿了。”他拍拍胸口,一本正经,“我是靠脸吃饭的,但今日脸皮有点紧,赊不到饭钱,只好在这儿讨个晚饭。”
我看了他一眼,这人嘴上说得云淡风轻,衣角却溅了点血,显然不只是“路过”。
“你刚才从哪儿进的?”我问。
“窗户。”
“窗户上有机关。”
“知道。”他咧嘴一笑,“我解了。”
我盯着他几息,眼底一点点泛出疑惑。
他能悄无声息地进来,不惊动我,也不引动机关,还知道有人潜进我房间……不是普通的浪子。
谢无眠看着我眼神变了,笑意更深:“姑娘不信我?”
我没回答,只将包袱抱紧些,坐回床边,没让他靠近。
“你是不是玄霄宗出来的?”他忽然问。
我动作一顿。
“不是,”我冷冷地说,“你认错人了。”
“是吗?”他摇着扇子,在我对面椅子上一坐,摇得满屋都是风,“那就当我瞎说。只是刚才你扔东西的手法,倒像是玄霄宗‘云动掌’的起手,虽然动作走形严重,力道也不对……不过姿势还是有点眼缘。”
我没吭声,只把窗户重新合上,把破窗纸贴了回去。
谢无眠也不气馁,笑眯眯地看我收拾:“我不是来害你,只是觉得你有意思。”
“像个从高处摔下来的贵人,一地血,一地骨头,却还挺得住身子,牙关咬得紧,不肯叫唤半声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见过太多摔下来的人了,大部分都哭。但你不哭,也不吭,只拿包袱砸人,砸完继续装死,我挺喜欢你这种的。”
我看了他一眼。
“喜欢我?”我嗓子干哑。
“嗯。”他认真点头,“就像喜欢一块很漂亮、很锋利的石头,捡起来会割手那种。”
“那你现在该把手缩回去。”我低声说。
他大笑出声,拍拍扇子:“那可不行,我这人,就爱捡烫手的。”
我闭上眼,懒得再搭理他。
他却没走。
只听他轻轻吹了声口哨:“那你叫什么名字呢?”
“……”
他推门前笑了一下,折扇轻轻敲着掌心:
“你不肯说名字也好。看你这样……不是想躲,是不敢被看见吧?”
他语气轻,却像一根细针,扎在我耳后。
我没说话,只低头擦掉袖子上的血迹,慢条斯理,像在擦别人的命。
他靠在门边,又加了一句:
“不过你这张脸,躲也没用。”
我冷笑了一声,嗓子发哑:“那你倒是替我遮一遮?”
他似是怔了一下,很快就笑出来,笑声轻飘飘的,带着点说不清是轻佻还是疲惫的味道。
“若姑娘愿意——我可以赊命来试。”
门“吱呀”一声合上了,他走了。
屋子里又安静下来。
我坐着,抱着那个被砸过的包袱,指节发凉,心里却像被人揭开了一层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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